沙克罗和凯伊的练习对战还在每天不间断地进行着。一周下来,沙克罗正如凯伊保证的那样,多年打下的基础又更加稳固了一些;在对战当中,沙克罗再也不像往常一样手忙脚乱,而是可以很冷静地去应对;当然,这只是在凯伊不认真的情况下。
“看着徒弟一天天的成长,渐渐接近甚至超过师傅的感觉我终于也懂得一些了。”凯伊有一次说到,“当然你是不会超过我的,别多想了。”
特丽莎在那一次的谈话之后也没有再主动和沙克罗沟通过了,仍旧是冷待他人,真的是一点也不在乎祈祷和基本的 ‘活着’以外的事情。和凯伊比……并不像是一种人。
一天清晨,沙克罗雇好了马车,准备和打算前往安格尔的凯伊一同出发;在凯伊分别和特丽莎还有诺维列塔的人们道别之后,两人便上路了。
中午的时候,两人便到了帝国与安格尔的交界处,一处人流较大的小镇上。午饭的时间,沙克罗和凯伊随便走进了一家店中,准备吃一些饭再买一些路上的补给品。
两人对面而坐,安静地吃着各自的那份食物;沙克罗看着眼前的凯伊,想起了前几日和特丽莎的谈话,突然灵光一闪:“凯伊。”
“嗯?”
“在安格尔的事处理完之后,你想要干什么?”
“问这个干什么。”凯伊继续埋着头专心吃饭。
“我想听听嘛,这件事很快也就要落幕了,不是吗?”
“那我就和你父亲,马利克,一起着手于整治贵族这项工作,让安洛斯城变得和帝国的其他地方一样。”
“在这之后呢?”
“这就已经够我忙的了,再往后还没有想过。”
沙克罗摇了摇头:“不是,我不是想要知道你以后要做什么,我是想知道你倾向于怎么样的生活。理想,有没有?”
“有啊,等安洛斯的秩序恢复到它应有的模样后,我就四海为家,哪里有不平就去哪里喽。”
“这么说,这是能让你感到幸福的生活方式。”
“那当然......”凯伊停顿了一下,“完全不是。”
沙克罗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,轻轻地点了一下头:“我再问————你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?”
凯伊叹了一口气,放下了抓在手里的面包:“你今天问题变多了。”
“都这种时候,你也该正面回答了吧?”
“好吧~对于我来说,能选择的只有在行使正义中生活,或者在放纵之中迷失;这两样本质上没有区别,毕竟我怎么也不会死,但是我还是更想 ‘活着’, 能够思考,体会;哪怕是不快乐,也比失去自我要好些。”
“哈——原来如此,特丽莎说的是这个意思。”沙克罗自言自语道。
凯伊捕捉到了这句话:“哦~原来是特丽莎告诉了你些什么啊,哼,那个丫头跟我可不是一类人;什么信仰崩坏,无法继续生活,不过是在逃避现实罢了。现在还帮不了她,等到安洛斯城解放的时候,我得给她好好上一课……”
“嗯——”沙克罗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凯伊一眼,“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,尽管你是在极度的挣扎中做出选择的,但是结果却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,就算这样你也觉得没有意义吗?”
“或许吧,现在的我更想要看见别人笑了,这大概是一点点改变。”凯伊微笑道。
“特丽莎还说你是个不重视朋友的人,但我觉得你现在值得交往。”
“我不在乎啦,吃完赶紧上路吧。”凯伊低下了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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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天过后,两人进入了安洛斯的东部,戴安娜女公爵的领地之中。
即便是在白天,天空之中也时常会又烟花绽放,一艘艘涂装华丽的飞艇在空中不断地盘旋;地上,各种集市,游乐场更是像雨后春笋般涌出。这一切都是围绕着戴安娜女公爵的舞会而出现的。
虽然女爵的舞会和寻常百姓并无关系,但是各国而来的权贵,富商还是会来到这些所在,和其他被这狂欢的气息所吸引来的人们一同畅玩。
夜幕降临,在戴安娜女公爵那占地千顷的周围,停靠着一排排华贵的马车,甚至还有私人的飞艇;他们的主人就是这场舞会的参加者,无一不是衣着光鲜亮丽,身边侍从成群的各国精英。要说例外的话,也不是没有,此时在庄园的外面就有两人徒步行走着,一个身着金色的轻便护甲,另一个则是随意的风衣发配随意的裤子和鞋。不用多想,正是沙克罗和凯伊。
“真的不需要我帮你了吗?”沙克罗看着已经出现在视野内的城堡,不确定地问道。
“邀请函只有一个,虽然我是能把你当做侍从带进去啦......不过这件事我想要自己了解,你如果在结束的时候都没听见什么大动静,那我估计就是出事了,怎么办看你。”凯伊说着,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象征着戴安娜女爵身份的雕像,掂了一掂,嘴角微扬。
“听说这宴会要持续一周呢,没日没夜的狂欢……帝都里也没见过这样奢靡;所以说啊,你想要让我在外面等上一周吗?”沙克罗说道。
“最多一周,我不可能等到最后才动手的————也说不定,但是最多一周;如果我没有行动,你就不要动;如果出现异常了,你随便。懂了吧?”
“好吧。”沙克罗同意了,“我就不瞎操心了,这世上我最不担心的就是你的死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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凯伊独自一人来到了舞会的统一入口处,在那里会有守卫对雕像进行检查,随后便有接引人员负责招待来宾。
“给,”入口的分支处,凯伊将雕像递给了一个守卫,守卫点点头将雕像收进了身后的筐中,既没有对凯伊的身份表示怀疑,也没有要求将武器留下,就这样让他进去了。
一边往里面走着,凯伊四处张望,不禁感叹起来:“戴安娜,三姐,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?不得不说,很震撼......”
一个衣着得体,身材偏矮小的安格尔侍从朝着凯伊迎面走来,深施一礼:“尊敬的客人,欢迎您来到主人的宴会,接下来如果需要的话就将由我来为您服务;请问您尊姓大名?”
“凯伊,凯伊 达利摩斯。”
“达利摩斯大人,请往这边来。现在还是自由活动的时间,正式的晚宴和舞会还没有开始,但是您有需要的话请尽管吩咐。如果您认识这里的哪位大人的话,请您告知我他的尊命,我会带您找到他。”侍从一面跟在闲游一般的凯伊身后,一边说着。
凯伊笑了起来:“呵呵,我和你们的戴安娜女爵交情不浅,不知道她这位舞会的女主人现在在哪里啊?”
“主人现在应该还在为宴会的正式开幕做准备,一会儿会在城堡上的阳台讲话,然后来到客人之中”侍从回答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凯伊点了点头,“麻烦你给我拿一瓶最烈的酒来,再找一个一会儿女爵演讲的时候下面最好的位置。”
“是的,大人。”
一个小时后,凯伊坐在一处喷泉的边上,抬头就能看见恢弘古堡上的一处露台;四周此时也聚集了不少的人,互相谈笑着,很是愉快。谁也不认识的凯伊独自一人灌着酒,耐心等待着。
这时,一直在充当背景音乐的演奏团的种种吹拉弹唱戛然而止,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露台;只见一个年逾五十,头戴白色发套的老绅士从屋里走到了露台上面,庄重地宣布到:“各位先生,女士们,欢迎来到戴安娜 布洛奇 维翁女公爵的年度舞会。希望大家对进入舞会以来,我们所提供的服务能够满意;舞会即将正式开始,但在那之前,让我们有请女公爵致辞!”绅士伸出了右臂,缓缓退后了起来;从他身后,一个高挑的人影优雅走来。
“老朋友们,还有今年第一次参加舞会的朋友!”人影终于现身,正是身着酒红色的高领华服,修长的双腿被诱人的黑丝包裹,一双黑色高跟鞋让原先高挑的身姿更加挺拔的戴安娜,“请你们尽情地,忘我地享受这美好的七天,让这成为你一生之中最难忘的记忆;在开始之前,还请各位转向西方,向我们伟大而又仁德的国王致敬!”
戴安娜向左转身,右手放于胸前,神色呈恭敬状;庭院之中的人也无一不脱帽致礼,沉默持续了有半分钟左右。
凯伊起先带着淡淡的笑意,遥望着高处的戴安娜,看见所有人都在致敬,也跟着做了起来。
又说了三两句话,舞会算是真正的开始了。凯伊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行动,只是那着之前的那瓶酒,在餐桌之间不断的游走,享受着各种美食。
过了一会儿,另一个侍从来到了凯伊的身边,说道:“达利摩斯大人吗?女主人想要见您一面,请您随我来吧。”
“头前带路。”凯伊毫不惊讶,反而是笑意更浓,跟着侍从走了起来。
侍从领着凯伊进入了城堡之中,内中的装潢无须赘述,只能用无上的视觉享受去形容;很难相信这样的地方是给人住的而不是一副真实的,竭尽了一位大师级画家一生所能的作品。
凯伊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,在一处楼台两侧分开的楼梯;穿着与先前致辞时同样服饰的戴安娜缓缓地走了下来,神色却有些兴奋:“我的好四弟,真是好久不见!”
“是啊,三姐。”面对眼前本该是仇人的女子,凯伊竟亲切地称呼了起来,“我该谢谢你,把大哥的性命,卖给了我啊。”
(本卷进入收尾阶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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